每一位英雄都有他的強大之處,也有他背后的故事,沒有故事的人怎么能成為“英雄”呢?下面,我們一起來看看妖媚的女英雄九尾妖狐 - 阿貍的背景故事吧!
“人心善變,甚于最深奧的魔法。”~ 九尾妖狐
| 名字 | 性別 | 所屬地 | 武器 |
| 阿貍 | 女 | 艾歐尼亞 | 攝魂寶珠 |
| 艾歐尼亞英雄背景故事 | |||
| 眾星之子 - 索拉卡 | 盲僧 - 李青 | 齊天大圣 - 孫悟空 | 無極劍圣 - 易 |
| 暗影之拳 - 阿卡麗 | 暮光之眼 - 慎 | 狂暴之心 - 凱南 | 天啟者 - 卡爾瑪 |
| 懲戒之箭 - 維魯斯 | 刀鋒意志 - 艾瑞莉婭 | 九尾妖狐 - 阿貍 | 影流之主 - 劫 |
| 疾風劍豪 - 亞索 | 暗黑元首 - 辛德拉 | 琴瑟仙女 - 娑娜 | 戲命師 - 燼 |
背景故事
符文之地的潛在力量是她與生俱來的紐帶,原始的魔法在她手中凝為魔法寶珠。瓦斯塔亞人阿貍醉心于玩弄獵物的情感,然后吞噬他們的生命精魄。雖然阿貍是天生的掠食者,但她卻對獵物始終保存著一份同情,因為每吞噬一個靈魂,都伴隨著他們生前的記憶。
阿貍最初被遺棄在艾歐尼亞北方常年積雪的樹林中 ,她對自己原本的家庭一無所知,他們只留下了一個信物:一對可以拼接貼合的雙生寶石。她加入了一群正在晨獵的冰原狐,沒過多久,它們就接納了她。雖然無人傳授她種群特有的魔法,但阿貍卻憑著直覺本性,學會從周圍的世界抽取魔力,塑造極具殺傷力的法球寶珠,強化自己的反應速度,便于擊殺獵物。如果獵物的距離足夠近,她甚至能將驚慌逃竄的小鹿安撫進入一種安詳靜止的狀態,即使被她的利齒刺入血肉,也始終安然自若。
阿貍首次遇到人類,是因為一群漂洋過海而來的士兵在她的巢穴附近宿營。他們的行為讓阿貍感到陌生而又好奇,她遠遠地望著他們。一位獵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力,相較于其他人的鋪張浪費,這位獵人將自己獵物的每一部分都物盡其用,就像她的狐貍家族。
后來這位獵人被弓箭所傷,阿貍感到他的生命正在流逝。她的直覺本能讓她吞噬了他潺潺流出的精魄,與此同時她獲得了這位獵人零散的記憶 —— 摯愛在戰斗中殞命、孩子們在家中等待、還有一片遍布鋼鐵和巖石的奇異土地。她發現自己可以撬動這位獵人的情感,從恐懼到憂傷,從憂傷到愉悅,她用美景和溫暖裹住了他,他在一片陽光和煦、芳草紛飛的景象中與世長辭。
吸收獵人的生命讓阿貍如癡如醉,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充滿活力,于是便前往艾歐尼亞其他地區,尋找更多人類。她喜歡細細品味玩弄獵物的樂趣,先操縱他們的情感,然后再攫取他們的精魄。她嘗試過不同的幻象夢境,有良辰美景,也有原始渴望,偶爾還有凄切的哀愁。
她陶醉于不屬于自己的記憶,沉浸于別人的生活。透過偷來的記憶,阿貍從獵物的視角看到他們向暗影的神廟宣誓效忠,對太陽的化身進獻貢品,探究以歌為語的鳥類瓦斯塔亞族群,領略聞所未聞的崇山峻嶺。短暫而又精致的記憶碎片讓她經歷了心痛與幸福,隨后她越陷越深,甚至為那些慘死于諾克薩斯侵略者手下的艾歐尼亞村民流淚哀悼。
后來有一次,一段記憶講述了關于一只惡魔妖狐的恐怖傳說,她大驚失色。隨著她攫取的精魄越來越多,她也越來越與自己的獵物感同身受,因此也對自己捕獵的行為感到罪孽深重。她擔心那些關于自己的傳說所言不虛,擔心自己真的是一只殘酷的怪獸。但只要太長時間不進食,她就會感到自己的力量緩緩褪去,就會再度開餐。
阿貍嘗試過自我控制,只攫取一小部分生命精魄,只足夠吸取一兩段記憶,但不足以奪人性命。她的嘗試成功了,但好景不長,無盡的饑餓折磨著她,很快她就屈服于誘惑,在一座沿海村莊全體居民的睡夢中大飽口福。
這件錯事折磨著阿貍,她無法原諒自己,一種深深的悲傷讓她懷疑自己的本質。她躲進了森林中的洞穴,與世隔絕,希望能夠控制自己殘忍的欲望。幾年以后,她再次現身于世,現在的她決心只靠自己的雙眼去體驗生命的每一種滋味。雖然她可能偶爾會放縱一回,享用生命的精魄,但她一直都忍住沖動不吞噬掉他人的整個生命。那對雙生寶石是阿貍尋根溯源的唯一線索,她從這個線索出發,開始尋找自己的同類。她要活出自己的一生,不再依靠那些借來的記憶和陌生的夢境。
短篇故事
公平交易
阿貍把自己偽裝成普通人,而這位占卜巫女也裝著自己的秘密。她們都在隱藏什么?
市場里飄著熏香和爛菜的味道.
阿貍用斗篷裹著自己的九條尾巴,手里擺弄著自己的雙生太陽石信物,盡量不去理會濃烈的味道。兩枚石塊在她的指縫間翻滾跳躍,然后嚴絲合縫地貼到了一起。單個石塊的形狀好似一團烈焰,但卻巧妙的雕刻卻讓尖銳的突刺互相咬合,組成了一顆完美的寶珠。從她還沒記事的時候開始,這對金色的石頭就一直在她身邊,但她卻始終不清楚它們的來歷。
雖然阿貍來到了陌生的新環境,但在她身邊潛藏的魔法正在低聲轟鳴,讓她感到安心沉穩。她走過一個攤位,數十個籃子里面全都盛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物件。有光滑圓潤的卵石,有印刻著航海傳奇故事的貝殼,有甲骨刻成的骰子,還有其他新奇的玩意兒。但全都不像阿貍手中信物的風格。
“碧如晴空的寶石,要來一塊嗎?”長著灰胡子的商人問到。“你要的話,一顆碧藍小珠只需要一根鳴鴉羽毛的價格,或者是一顆朱比樹種子。我不挑。”
阿貍對他淺淺一笑,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手中緊握著那對太陽石。她又路過了形形色色的攤位和商販,一個攤床上擺滿了長刺的橘色蔬菜,一個孩童正在叫賣一種能根據天氣改變顏色的水果,還有至少三個小販都在搖晃著熏香的鐵罐,每個小販都聲稱自己已經找到了最深奧的冥想之法。
“占卜!運勢占卜!”一個年輕女性正在叫賣,她的雙瞳是薰衣草的顏色,下巴圓潤。“尋找你的真心愛人,用牛蒡根化解災禍。或者如果你想把未來交給天決定,我也可以回答你關于過去的疑問。不過,我會建議你占卜自己是否有被人下毒的危險。”
攤位前站著一個高大的貓耳瓦斯塔亞人,正要把一塊香辣酥餅放進嘴里。聽到這話,他愣了一下,警惕地盯著這位占卜巫女。
“答案是不會,這次算你免費,”她一邊說一邊向他致意,然后轉過身面向阿貍。“哎呀,看你面相,一定有一段陰暗而又神秘的過往。或者至少也是一些精彩的傳奇故事。有什么急迫的問題想要問我嗎,小姐?”
透過濃重的熏香味,阿貍從這女人的脖子上嗅到一股濕潤絨毛和濃烈皮革的味道,欲言又止。
“謝謝,不用了,”她答道。“我再逛逛。”
“這市場上恐怕找不到第二對伊美羅石了,”那女人一邊說一邊點頭示意了一下阿貍手中的太陽石。“唯一一對就在你手里。”
阿貍的后頸一陣顫栗,不由得走近了幾步。她心里暗自警惕,不可以被興奮沖昏頭腦。“你認識這東西?它們從何而來?”
那個女人打量了一眼阿貍。
“我看是伊美羅石,”她說。“從沒親眼見過真的。他一生中所做的數量極少,大多數都在戰爭期間被拆散了。絕世珍品,毫無疑問。”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讓阿貍更靠近一步。
“我是希閏,幸會。”那女人說。
“你知不知道在哪能找到這位工匠?”阿貍問。
希閏大笑了一聲。“不知道。但如果你愿進來細談,我愿知無不言。”
阿貍用斗篷裹住肩膀,興沖沖地跟著占卜巫女繞過了攤位,鉆進了一架大篷車,車內四壁全都裝飾著獸皮。
“喝茶嗎?”希閏說。“今早剛沏好的。”
她倒了兩杯茶,色如梅酒,自己端起一杯開始小啜。她的茶有股苦橡樹皮的味道,外面包裹著厚重的蜂蜜味。希閏伸出一只手,想要接過太陽石,但阿貍依然緊緊握著不放。
“看來它們對你來說有特殊的意義,”她撇嘴笑著說。“別擔心,我并不想販賣偷來的太陽石。這有損于姑娘家的聲譽”
“你能告訴我它們來自哪里嗎?”阿貍一邊問,一邊小心翼翼地遞過石塊。
希閏將石塊舉起來對著光觀察。
“真美。”她說。“沒想到它們能夠如此完美地相合。簡直舉世無雙。”
阿貍一言不發。她好奇地停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名女人。
“據傳說有一位名叫伊美羅的雕刻家,專門收集塵封千年的蜥蜴蛋化石,將其雕成精致復雜的形狀。那些古代蜥蜴生活的年代里,隔都之海還沒有變成沙漠。如今,這種蜥蜴全都變成了化石和塵土。”
希閏咳嗽了一聲,阿貍注意到她的呼吸中夾雜著酸澀的聲調,就像是剛剛喝了濃醋。
“伊美羅石都是可以嵌入更大型的雕像的小部件,”她繼續說道。
那女人將兩枚金色石塊擺在阿貍面前晃了晃。
“正如你的過去給你留下了神秘的線索,這兩塊石頭可能也還有其他部件,完全組合起來以后可以構成另外一種形狀。沒人能知道你在尋根溯源的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如果能找到其余的部件,你可能就會有意外的收獲。”
“都是些漂亮話嘛。”阿貍低聲說道,雙眼依然盯著那女人。
一段靜默過后,希閏輕笑了一聲。“一絲真實,一絲自創。占卜之人編織的解答必須天衣無縫。”
那女人從櫥柜里抽出一把獵刀。
“而我編織的解答剛好夠讓你保持興趣留在這里,”她說。“等茶的藥效麻痹你的肌肉。”
阿貍的雙唇中間發出一聲低吼。她要將這個女人撕成碎片。她想要猛撲過去,但是她的肢體不聽使喚。她已經被禁錮在原地。
“噢,不必如此,小姐。我只想要一條尾巴。許多藥劑配方都用得到,而且價值連城。應該是吧。從沒見過長狐貍尾巴的瓦斯塔亞。那杯茶會緩解疼痛,也會阻止你的……動作。”
希閏往阿貍的一條尾巴上纏繞繃帶。阿貍想要抵抗,但她依然無法移動。
“你明天就會醒來,感覺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那女人說。“好吧,你會少一條尾巴。但你真的需要用到全部九條嗎?”
阿貍閉上雙眼,開始觸動身體周圍的魔法能量場。環境中彌散著許多成熟的魔力可以利用,但由于那杯茶的影響,她無法吸收魔力。于是她轉而伸向希閏的腦海,因為這里更容易施展,隨后她順勢一推。
阿貍睜開雙眼,與希閏四目相對。希閏薰衣草色的雙瞳現在暗淡成了紫羅蘭色。
“希閏”她說道。“靠近點。我想看看戲弄了我的人長什么模樣。”
“好的,小姐,”希閏癡癡地回答道。她的聲音空曠無力,似乎來自一口深井之中。
她向前傾身,臉離阿貍只有幾寸距離。阿貍開始吸氣,將這女人的生命精魄順著她的呼吸抽了出來。
……希閏是個小女孩,又餓又怕,躲在市場貨攤下面。兩個男人爭吵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她空手而歸,今天的任務沒完成……
阿貍繼續吸收希閏的生命,品嘗著最原始情緒的記憶。這些記憶在阿貍的口中感覺豐腴而充盈,每個情緒的味道都讓她回味良久。
……希閏給一位蒙著面紗的巫醫占卜了運勢,得到了一枚銅錢作為報酬。她用銅錢買了一塊面包,狼吞虎咽……
……在一間破爛的酒館里,一群人正在大吵大嚷地打牌。一個眉毛像蝴蝶的人將一枚金色的伊美羅石作為賭注,希閏在黑暗中默默看著一切……
……希閏的目光追蹤著市場里的阿貍。一條狐貍尾巴從斗篷下面露了出來。她便將這名瓦斯塔亞人引入了大篷車—
夠了。
阿貍停了下來,頭腦中盤旋著新注入的活力。她從希閏腦海中偷取的每一段記憶,都伴著能量注入她虛弱的肌肉中,化解了毒性。
阿貍重新獲得了力量,她抖了抖四肢,顫栗地舒展了一下尾巴。每一條尾巴都像被無數針扎一樣酥麻。
希閏站在原地,瞪大雙眼,意識模糊,但還活得好好的。現在,輪到她明天一早醒來,感覺就像一切都沒發生——只是少了幾段無關緊要的記憶。
了解了這個女人的生活以后,阿貍的憤怒消退了。她用手輕撫占卜巫女的臉頰,然后裹緊了肩膀前的斗篷,走出了大篷車,回到了和煦陽光下的市場。
希閏不會記得她,也不會記得這次相遇。但阿貍卻從這次交易中知道了一個名字——伊美羅,還有一個眉毛猶如蝶翼的男人面孔,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中。
忘憂花園
遺落在這座花園里的不僅是記憶 -- 如果阿貍也選擇遺忘,她會變成什么樣子?
一陣風將寒夜的涼氣吹出花園,涌動的氣味里混雜了爛熟的水果和盛開的花。阿貍站在花園的入口,腳下的地面從巖石過渡成沃土,迷宮似的處處洞穴仰天臥在深邃的火山口中。濃密的樹林和荊棘在月光下郁郁蔥蔥,盛開的鮮花茂密錦簇。阿貍猶豫了,她知道危險和美麗總是形影不離。她很小的時候就曾聽過這片神圣樹林的傳說,但從來都沒穿過南邊的洞穴找到過這里。故事里講,那些跨進花園的人,進去時一個樣子,出來時就完全成了另一個人,或者再也沒出來。
無論如何,阿貍心意已決。她跨進花園,頸后突然有一陣針刺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在盯著她。樹影之中不見一人,但花園中卻一點也不平靜。阿貍放眼望去,每一秒鐘都有新的花朵綻放。阿貍沿著一條蜿蜒的小路穿過紛擾的植被,腳下的根脈在土壤中蠢蠢顫動。她低頭避過殷勤招展的藤條,確信自己在樹葉摩挲聲中聽到了“噓”的一聲。
幾縷月光透過頭頂的樹冠,映出了銀箔和金箔的樹葉。花柄繞著樹干,扭捏地展示自己璀若寶石的花蕾。飽滿的辣櫻桃外皮裹著一層糖霜,在蓬亂的枝頭搖搖欲墜,輕輕敲打出悅耳的音調。
一朵雪百合花探出頭來,輕撫阿貍的臉龐。這誘惑難以抗拒。阿貍將臉埋進花瓣中,花香沁人心脾。她的鼻子一抽,味道中有熟透的橘子、夏日的和風,還有新鮮的捕殺。花朵泛起了新的顏色,微微顫動,阿貍一口氣卡在喉嚨中,無法呼吸,搖搖欲墜,花兒的香味讓她頭暈目眩。
咔擦
雪百合跌落在泥土中,花莖的切口向外滲出可怖的汁液。阿貍呼出一口氣,九條尾巴扭動著,頭腦逐漸清醒過來。
阿貍不禁一驚,一個婦人站在了她面前,頭上一縷灰絲,手中一把剪刀。她戴著一條斑斕的披肩,睫毛上閃著晶瑩的露水。
婦人的雙眸碧綠如海,凝望著阿貍。阿貍感到一絲不安,感覺她只要剪刀一揮,自己也會像花莖一樣一刀兩斷。婦人的臉龐像樹皮一樣布滿皺紋,臉上的表情不可捉摸。不過這時,阿貍已經不再擔心自己的安全。
“您嚇到我了,伊吉爾婭。”阿貍說。在故事里,這位老婦人被稱為食秘者、被遺忘者,或者巫婆花匠。但是阿貍得在如此強大的人面前表現出一些尊敬,所以決定叫他伊吉爾婭。曾祖母的意思。
“花兒向我們索取,”她說。“正如我們會向它們索取。四處嗅探是不明智的。我會察覺。我必須親自喂養這些饑餓的孩子。”
“這么說您就是花匠。”阿貍說。
“那是比較好聽的一個叫法。但無關緊要。我知道你為什么來這兒,伊米娜”
小不點。這個詞讓阿貍覺得不太舒服,因為這是家人之間的親昵稱呼,但她不確定為何不舒服。
“你尋求的是脫罪。從你的痛苦中解脫。”花匠說。
她踩住一株萎蔫的蕨草,向阿貍示意。
“來。”
她們走過月光照耀下的花園,花兒們始終都面向著這位老婦,似乎她就是太陽,溫暖著葉片,助它們成長。又或者,這些花兒是不敢把自己的后背露給她。
老婦人向阿貍揮揮手,領她來到一棵木瘤盤結的云果樹下,在長椅上與她對面而坐。
“我猜猜,你愛上了某個人。”花匠說,嘴角的皺紋流露出一抹微笑。
阿貍皺起了眉頭。
“別擔心,你絕不是第一個。”老婦說。“那,他是誰?是士兵?冒險家?還是被放逐的武士?”
“藝術家。”阿貍說。過去的一年多里,她從來沒有念出過他名字里的任何一個音節,現在也同樣無法說出那個名字。那幾個字就像是喉嚨里的一把碎玻璃。“他會畫…花。”
“啊。真浪漫,”花匠說。
“我殺了他,”阿貍狠狠地說。“還覺得浪漫嗎?”
阿貍大聲說出了真相,無法掩蓋自己語調中的苦澀。
“我透過他的雙唇吸干了他的生命,他最后死在了我懷里,”她說。“他的善良和無私任何人都不配擁有。我以為我能壓制住自己的沖動。但當我品嘗到他的夢境和記憶,那種滋味讓我無法自拔。他催我不要停下。我也沒有抵抗。結果現在──現在我無法面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求求你,伊吉爾婭。能賜予我忘卻的禮物嗎?能讓我忘掉嗎?”
花匠沒有回答。她站了起來,摘下一顆熟透的云果,慢慢吞吞、小心翼翼地剝出一張完整的果皮,里面朱紅色的果肉分為六瓣,她遞給阿貍。
“要嘗一片嗎?”
阿貍盯著她。
“別擔心,你什么都不會少。和花兒不一樣,果實從不索取。這是一株植物身上最慷慨的部分──它竭力生長,變得甘美多汁──令人垂涎。它單純地只想得到人們的關注。”
“任何食物到我嘴里都味同嚼蠟,”阿貍說。“如果我真的只是一頭怪物的話,哪里還吃得下東西。”
“即使是怪物也需要進食,你知道。”花匠一邊輕柔地微笑一邊答道。
她把一瓣云果肉放進嘴里,嚼了幾口,臉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好酸!我在花園里這么多年,從來都吃不慣這個味。”
老婦人吃掉了所有果瓣,阿貍始終都靜靜地坐在一旁。婦人吃完以后擦干凈嘴邊的汁液。
“所以你偷走了一個不該碰的生命,”花匠說。“現在你很煎熬。”
“我無法忍受。”阿貍說。
“活著就是體驗痛苦,恐怕這是事實。”花匠說。
一根結滿雪百合花蕾的藤條順著老婦人的手臂向上攀爬。老婦人沒有躲避。
“只要我記得自己殺了他,就永遠無法釋懷。”阿貍央求道。
“丟失自我會帶來更大后果,伊米娜。”
花匠握住阿貍的手,輕輕捏了一下。碧海般的雙眸在月光下閃爍著,阿貍在里面發現了一些新的情感──似乎是,向往?
“你會徹底崩潰粉碎,”老婦人說。“永遠都不可能變回完整的自己。”
“我已經是碎片了,”阿貍答道,“每一秒,我還在不斷地撕裂自己。求你了,伊吉爾婭。我必須忘記!”
老婦人嘆了口氣。
“這座花園不會拒絕主動贈予的禮物,因為它永遠都吃不飽。”
話畢,花匠將那只纏著雪百合花藤的手臂伸向阿貍。一顆顆含苞待放的花蕾像是在對她招手。
“朝這朵花呼氣吧,腦海中要想著那些你希望丟棄的回憶,”老婦人一邊說,一邊指了指一朵鈴鐺形的百合花。“花兒會吃掉那些回憶。當你感覺一切都沒有了以后再吸氣。”
阿貍用手指輕柔地扶住花瓣。花匠點了點頭。阿貍深吸一口氣,然后向那朵花緩緩呼出。
……阿貍緊挨著一名黑發男子站在湖邊。他們一起跳進水里,在碧波漣漪間嬉鬧。
阿貍的痛苦像一片烏云,隨著這個畫面一齊消散。
……在一片寂靜的冬日森林中,阿貍看著一名黑發男子正在畫一朵鮮花。“難道我不是你的花嗎?”她一邊問一邊寬衣解帶。他提起畫筆,在她赤裸的后背上涂抹顏料。筆刷的觸感又痛又癢,他將那朵花畫在了她的肩胛之間。“你是,你是。”他反復說,一字一句地在她肩膀上印下親吻。
阿貍知道自己理應害怕之后的故事,但她的心越來越冷酷麻木。
……她站在湖心,抱著曾經深愛的人,眼下已經是一具毫無生息的軀體。他慢慢浸入水中,在波浪的折射中變了形狀。
曾經,這個景象會讓她心如刀絞,但現在阿貍只能感到鈍挫的隱痛。
……阿貍在一處淺巖洞里,朝一名躺倒的樵夫俯下身子,汲取著他的生命。阿貍聽到雪地中的腳步聲,心中一驚。黑發男子站在那里,看著她。阿貍絕望了,她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
“我配不上你,”阿貍說。“你看看我,居然貪戀一個將死之人的靈魂。離開我吧。我不是好人。我沒辦法變好。”
她黑發的摯愛回答說:“我不在乎。”這是阿貍記憶中第一次有人愛上她的全部,包容她的本性。他的聲音溫暖而又深沉,飽含著情感。“我是你的。”
這段記憶突然卡在阿貍的喉嚨中間,她屏住氣息,打斷了花兒的咒語。
不,她心想。我不能失去這一段。
阿貍想要吸氣,但是脖子好像被看不見的繩索死死套住。她的喉管被緊緊扼住,無法呼吸,感覺就像是灌進了毒氣。她的視線開始昏暗,但還在拼命地呼吸,直到她感覺肺都快炸開了。
丟掉了這段記憶就等于再次將他殺害。
阿貍雙膝癱軟,摔倒在地,手中依然握著那朵雪百合。古怪的香味順著她的鼻子融進了她的腦海,攪起詭異而又令人不適的景象。
阿貍眼前出現了幻覺。在一片寂靜的冬日森林中,她看到自己的九條尾巴被一條一條地撕扯下來,然后長出新的,循環往復。
在一座淺巖洞里,她看到墻上畫著數十幅自己的畫像,顏色漆黑,筆觸粗糙。每一幅畫里,她的臉都漠然冷峻。 她漂浮著,蕩漾著,躺在湖中間,低頭看去,發現整座湖泊沒有水,全是血。
你在哪?
在她的心靈之眼中,她看到一張模糊的面孔,被千回百折的記憶包裹著,她已經開始忘卻這張面孔。這模糊的印象更像是一幅畫,而不是他本人。他看著她,目光深入骨髓,但她抓不住他的眼神。
阿貍睜開了雙眼。花匠站在旁邊俯視著她,手里握著雪百合花藤,所有的花瓣都成了黑發的顏色。
“你還能看到他嗎?”老婦人問。
阿貍用力盯緊腦海中的迷霧,漸漸化成了一張臉。他的臉。
“嗯。有點模糊,但我……記得。”阿貍說。她將這張臉牢牢印刻在腦海中,努力記住每個細節。她不會讓這個記憶消散。
老婦人的眼光閃爍──不是向往,而是懊悔。
“那么你做到了其他人無能為力的事情。你沒有屈服于平靜。”花匠說。
“我做不到,”阿貍哽咽著說。“我無法放棄他。即便我是怪物。即便每一天都要心碎,每一天都要經歷千百次的痛苦。但是忘卻他的感覺更糟,糟透了。”
忘卻就是一千張模糊的臉,空洞的眼神凝視著她。
“覆水難收,伊米娜,”花匠說。“花兒不會返還你自愿贈予的禮物。但你仍可以保留剩下的部分。走吧,走吧。離開這里,趁它還沒有將你握緊。”她輕聲說。藤條在花匠的肩頭卷曲盤旋,露出了碧綠如海的百合花。“不要重蹈其他人的覆轍。”
阿貍想要站起來,但一根雪百合花藤纏住了她的尾巴。她撬開毛皮上的倒刺,掙脫了越收越緊的藤條,爬起來飛奔。錯節盤根從土壤中迸出,她靈巧地躲開了根須的纏繞。一張月玫瑰織成的荊棘藤網突然攔住阿貍的去路,但她屏住呼吸從下面鉆了過去,翻滾中刮下了一縷長發。
花園的小徑上開滿了各種顏色的雪百合花。它們的葉片像刀刃一樣鋒利,切向阿貍的肌膚,粗壯的花莖圍住她的頭頸口鼻,捂住了她的嘴。阿貍用力咬了下去,扯斷了藤條,也嘗到了血液的酸味。她擠出拱門,來到了外面的石洞。
她隱約聽見了花匠的聲音。
“你的一部分將永遠留在這里,”老婦人喊道。“和我們不一樣,花園不會忘記。”
阿貍沒有回頭。
艾都華·桑唐基羅的瓦斯塔亞田園調查手記
雜合的人類血脈?古老的靈力魔法?在我微不足道的探索過程中撞到了更偉大的問題…這次一定能成就一套非凡的叢書。一套冠軍暢銷書。‘’艾都華桑唐基羅,皮爾特沃夫紳士,艾歐尼亞的探明者,艾歐尼亞荒野之中奇異瓦斯塔亞人的發現者。‘’我已經能聽到他們給第一版出的宣傳口號了。
瓦斯塔亞(關于艾歐尼亞北部雜合生物的觀察、推論與反思的手記紳士、探險家、紀年史學者:艾都華.桑唐基羅)
我第一次結識雜合生物瓦斯塔亞人,是在我踏上艾歐尼亞的海濱沃土之后。我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尋求解藥,醫治一種皮爾特沃夫特有的心病,萎靡倦怠──這是一種綿柔漫長的百無聊賴之情,起于進步之城先進成熟而且富麗堂皇的日常生活,而本人也有幸在此作為一個小有名氣的作家討口飯吃。
在艾歐尼亞溫暖神奇的腹地──非土生土長的地圖繪制員通常都不會探索的腹地──我開始了冒險之旅,出發尋找我認知范圍以外的東西。某種驚奇、詭譎、美妙、震撼的東西。
當我發現了瓦斯塔亞,我立刻就知道自己不虛此行。
我見到第一只瓦斯塔亞人是在一個寧靜的深夜。當時它正在我的營地亂翻,尋找可以果腹的東西。我醒來的時候差點嚇跑了它,不過靠著一捧甜糕和一段母親教我唱的枕邊小調成功地安撫了它(作為一名高音歌唱家,我精通音律,隨時可以演唱悠揚舒緩的小曲撩人心弦)。
雖然它像人類一樣用兩條腿走路,但它的身體特征卻是許多種其他生物的雜合,有些特征我只在書里讀到過,也有一些是我在各地旅行中有所見聞的。它長著貓一樣長長的胡須和尖尖的鼻子,身上覆蓋著蟒蛇一樣的鱗片,四肢擁有比爾吉沃特咸水獸般的力量(因為它很快吃完了甜糕,所以我才有幸見證,它易如反掌地把我舉過頭頂,確認我的睡袋里沒有藏著其他糖果以后才把我放下)。
少頃,這只生物逃進了黑暗之中,我知道自己的目標了:我決定繼續探究這些瓦斯塔亞人(當地人是這么稱呼它們的)。
下面大家看到的文字,就記錄了我在這片神秘大陸的旅途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瓦斯塔亞人。
什么是瓦斯塔亞人?
如果要我提出關于這些生物起源的猜想──作為一位物理科學領域的博學紳士,我認為自己還是有資格提出猜想的──我的論斷是,瓦斯塔亞人并不局限于某個具體的品種,它們在分類學上屬于更寬的范疇,應該劃分出一個瓦斯塔亞目,或者是瓦斯塔亞門。
一言蔽之,雖然可能會有許多長的差不多的瓦斯塔亞人(這個結論來之不易,我尾隨那只貓-蛇-猿小孩回到了他的村落,結果被他同樣外貌的同胞粗魯地趕走了。可能他們錯把我當成是不懷好意的偵察兵或者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所以接下來他們又尾隨我回到了營地并收走了我全部口糧),但是不同的部落和種群之間,外觀和行為的差別還是非常巨大的。
首次遇到瓦斯塔亞人以后,我采用了尋水溯源的方法,沿著它們村落附近的呢喃河(我給取的名字,因為水流聲非常大,而我和許多老先生一樣愛好冷嘲熱諷)繼續前進,因為我知道其它瓦斯塔亞部落一定會被水源所吸引。不出所料,幾天后我就發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部落。這一群瓦斯塔亞人長著水獺一樣的毛茸茸的小臉,讓人忍不住想要抓在手里捏一捏。不過他們從腰部往下卻變成了海豹的尾巴。
我試圖將自己的眼鏡作為象征和平的禮物獻給他們(因為我發現它們之中有許多都帶著袋子,里面裝滿了發光的小玩意,所以我猜測他們可能是一個以物易物的群落),未果。于是我開始跳起即興創作的“我為和平而來沒有惡意”的舞蹈(這種舞步主要強調對膝蓋的運用,而我的膝蓋骨絕對是冰清玉潔)。在舞蹈的啟發下,我的瓦斯塔亞人伙伴們接納了我,還喂我吃了一頓溫熱的晚餐,具體的菜肴嘛,我只能將其形容為三成熟的不知道什么魚味的肉。
雖然它們在我手舞足蹈的祈求和平儀式上沒有說話,但后來在它們禮貌地要求我遞過一杯淡黃色咸辣粉末的時候我才發現,它們可以流利地講我的語言。它們的口音和方言我從沒聽過,不過我可以毫不費力地聽懂它他們講的每一句話。至此,我的求知欲趕超了我之前的食欲,于是向它們提出了一連串關于它們歷史的問題。
我了解到,瓦斯塔亞人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在艾歐尼亞的一處世外桃源,一群人類為了躲避虛空世界大戰(我曾就這一題材寫過許多長篇典籍,物超所值,皮城各大書店均有銷售)。這群逃難的人類遇到了一支智慧的換形生物,它們與大自然中的魔能高度協調共鳴。這兩個族群之間的配對共生,最終造就了我所認識的瓦斯塔亞人。斗轉星移,兩個族群配對產生的后代來到了各個不同的地區定居,因此也選擇了不同的形態,有的成為了艾歐尼亞地區長翅膀的人形生物,有的則成為了恕瑞瑪大漠中肢體繁多的拖沙獸,還有的成為了弗雷爾卓德的覆鱗海牛,臉上總是一副受盡委屈的痛苦表情。
我本想要留下并向這群水獺人了解更多,但我的一個問題好像是犯了他們某個大忌諱,結果我就被唐突地扔出了村落,它們的友好和善意也蕩然無存。為了讓大家避免犯同樣的錯誤,我最后問的問題,是關于最初兩個族群的配對究竟是純魔法層面的,還是更加實質(別誤會)性的接觸。
更多關于瓦斯塔亞人的思考,部分內容可能會引起保守讀者的不適感 我的冷靜隨著補給一起一去不返了,但我卻從未放下對冒險的渴望。我再次向著新的方向出發,此時我的防身武器只剩下一腔豪情壯志和華麗繁復的詞藻。這幾周里,我只靠艾歐尼亞豐富的水果蔬菜維生,幸好這些食物就明晃晃地掛在枝頭或落在地上,就像邊境市場貨攤上的東西一樣可以信手拈來。
我只能靠日出和日落計算時間,而且也很開心地忘掉了那些我曾經習以為常的皮爾特沃夫繁文縟節。再后來,在艾歐尼亞浪蕩了許多時日的我,身上有味兒了。
我停了下來,寬衣解帶(事先先確定四周無人──一位紳士從不會強行讓別人看自己裸體)然后走入一汪湖泊。湖水泛著漿果和青草的清香。
在那里,我看到了整個人生中最美妙的景象,即使我能活到一千歲,也不會再見到比這更美妙的事物。
比我見過的任何瓦斯塔亞人都更接近于人類,比任何人類都更接近自然之美,我眼前這只生物,正在湖對岸洗澡,她長著狐貍的耳朵和尾巴,不過身上不著一絲──這里不便描繪得太過具體以免引起年輕或敏感讀者的不適──讓她看上去非常非常像一名人類女性。
非常像。
泡在池塘里的我只能模糊地看到她的身影,張口結舌,水痕沿著我憔悴的軀體往下淌,我腦海中拼命搜尋問候的詞語。也許我可以自稱是知名作家 ,為她誦讀一些熱情洋溢的評論。或者,我可以為她唱一支我創作的,專為這種情況準備的民謠情歌。
然而還沒等我想好,我身后的草叢突然一陣騷動,嚇我一跳。我本能地回頭看看動靜的來源,但沒有任何東西露面。我轉回身,發現那個光彩奪目的狐貍女子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個不知所措的我,腦子里全是疑問,嘴邊掛著第一句話“噢,我的夢,我的愛,我盼望的侶伴”,滿臉抹不掉的尷尬。
我本來決定要將那發出聲響壞我良宵的東西毆打至暈厥,沒想到原來是一個人類,是從來自遠處村落的漿姜果商販,雖然他的姜果看上去很美味,但我并沒有品嘗,因為我還不確定自己能否抑制住把姜果拍到他笑臉上的沖動。
沙伊(他的名字)一臉嚴肅地告誡我不要在這片池塘里洗澡,因為池里的水和偶爾在湖邊洗澡的那名狐貍女子都會對我的健康產生威脅。我告訴他,嚇唬一個赤身裸體、情迷意亂的男人更會對他的健康產生威脅,他聽了之后只是笑了笑。
我穿好衣服以后,這名商人同意帶我回到人類文明世界中,而且還回答了許多問題。作為代價,我獻出了自己的帽子(金如士男裝店,零售價五十三銀輪)。
他告訴我說,他們家已經認識這個怪女子好幾代人了──所以說她和其他瓦斯塔亞人一樣,壽命比普通人類長。有一些瓦斯塔亞人據說能活上千年,還有一些則在傳聞和傳說中是永生不死的。沙伊告訴我這些生物在艾歐尼亞當地的叫法,其實在此之前,我一直都管它們叫“幻塔斯瑪”,現在這位商人嘲笑了我的命名方式。因此我才把之前的記錄統一從“幻塔斯瑪”改成了“瓦斯塔亞”,主要是出于人文關懷的角度考慮,因為能和我的辭藻相提并論的,只有我的謙遜。
我們一起走了數日,他會偶爾停下來聞氣味,就像是一只追捕獵物的獵犬一樣。我問他這是在做什么,他只是淡淡一笑,告訴我說這是在尋找寶藏。雖然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舉止有點讓我嫌惡,但是她這種如同狼犬一般嗅探的行為突然讓我想到一個問題,我也立刻就問了他:如果說瓦斯塔亞人是人類與古老換形祖先的融合,那么如果這種血脈在繁殖擴散的過程中被稀釋到極限會怎么樣?假如說,一個人具備瓦斯塔亞血脈,但又不足以顯現出雜合的動物形態 ,會是什么樣子?
這時,他停下了嗅探,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笑了笑說:“那樣的話,他們應該也可以變換形態吧,你不覺得嗎?”然后這個狗雜種就變成了一只豬,從地里拱出一塊絲光松茸。
讓我驚訝的不僅是遇到了一名換形者,而且還在短短幾個月內遇到了三種不同種類的瓦斯塔亞人,雖然說幸運總是垂青如我這般有學識之人,但未免也太頻繁了。當然,我還是不得不指出,“會變豬的男人”相對于“嫵媚撩人的狐貍女子”來說是一種倒退。
照這樣下去,我遇到的下一種瓦斯塔亞生物可能會像是一只站著走路的蟑螂。
結論,同時也在此將本刊是否后續更新的決定權交給不可避免會為此好奇不已的廣大讀者
最近幾個月,我一直在艾歐尼亞盡全力搜索不同種類瓦斯塔亞人的信息,希望能夠為符文之地的動物區系建立一套完善的瓦斯塔亞分類名錄 。
雖然我已經收集到大量關于瓦斯塔亞人的信息,但還有許多有待發現的東西──我懷疑自己如果將研究范圍局限于艾歐尼亞,就只能看到整個門類多樣性中的冰山一角。
但目前還是應該翻過這一頁了──我已經敲開了瓦斯塔亞的大門,接下來就等待別的記者進入這片領域了。今天,我將注意力投向了符文之地的其他神秘生物,它們的故事都還鮮有人知。比如恐怖的活體兵器,暗裔。比如墮落腐化的實體化身,虛空生物。比如傳說中難得一見的小仙靈,約德爾人。這些故事必須為世人所知,而為了遵守我的承諾,我將踏上探索的旅程。畢竟,只有我能勝任此行。
編輯注:
提交本期手稿兩周以后,桑唐基羅先生以個人名義返回艾歐尼亞,他自稱是為了“詢問更多關于狐貍女子的信息 ── 單純為了第二版的需要。”
幾周以后,我們收到了桑唐基羅先生的來信,內容如下:
“我遭遇了不幸。我被一群蠻橫無理的家伙綁架了,他們自稱納沃利兄弟會,懷疑我是一個皮爾特沃夫的間諜。荒謬,本人名節高遠、才華橫溢、身手矯健、風流倜儻【篇幅所限進行刪節】,這種指控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
不過我依然還是說服他們拿我當做人質索要贖金,而不是當場處決。所以麻煩你們,請寄來一些珍貴的礦石,或者食物、武器。數量上請參考我作為一名作家對于你們的價值,我將感激不盡。當然,具體花費多少財富贖回我的自由完全取決于你們的選擇,但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變賣出版社,并說服所有股東傾囊相助,作為最低額度。顯然,你們的花費將是值得的。”
收到這封勒索信以后,我們寄出了桑唐基羅先生新書的全部預期利潤,新書名為:一兜零錢和一塊被搶的甜糕。
此后他再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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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九尾妖狐 阿貍 - 盲僧 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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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九尾妖狐 阿貍 - 齊天大圣 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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